天上有朵火烧的云
时间：2021-07-21 09:05 编辑：茌平县社会组织联合会 来源：茌平区新媒体联盟 点击： 次
 （仇长义资料图片： 2010年12月26日摄于齐河县仁里集镇黄庄 史奎华 摄） 天上有朵火烧的云 ——忆长义 （散文）乌以强 天上有朵火烧的云，那就是我的良师益友仇长义。 菜屯农中是长义第一个工作的地方，那里生长着一大片一大片参天蔽日的白杨树。白杨树的上面是宝石蓝一样的天空，地下是从白杨树上落下的金色树叶。金叶飘香像一层羊毛毯，礼拜天，有时长义一个人躺在上面，久久地凝望着天空，直到那朵白云给阳光镶上金边，变成光灿灿的火烧云。天地之间非常静谧，没有人迹打扰，只有蝉鸣如雨。长义独自静静地看着天空中的白云，无限得遐想。此刻，他想的到底是什么？我曾问过他，他只是呵呵一笑，没有回答。但是他笑得非常坦诚，一笑见心，素心如兰，就像一个诚实的孩子。此刻，他心里该有多少理想，多少神往，多少梦想啊！在他的心中，未来的日子，就像蓝天一样深远，那里阳光灿烂，一望无际。可是不成想，就在长义正值英年、大器将成的时候，突然雷震玉碎……。此刻，泪眼凝天，我自慰说：长义来自天上，就像那块天上的火烧云。他在人间，是人间的“烛光”，温暖照亮着别人，此时飞到天上，变成了一块如英的火烧云，衬托得无垠的蓝天更加美丽，从瞬间变成了永恒，岂不更好吗！想到此，并没有得到丝毫的安慰，而是犹如一只火热的利箭穿心而过，烫得要死、痛得要死、思得要死、惜得要死！ 天上有朵火烧的云，那就是我的良师益友仇长义。 长义天生是一个带着佛性的诗人。长义热情、达观、性情、随和，但他又像信徒一样虔诚执着。长义是一位美男子。身材高大，有山东大汉的魁梧，双目明亮，仿若点漆，红唇皓齿，面似春桃，朝气洋溢。但是长义的性格外圆内方，心中有火热也有钢铁一样的坚守。比如《烛光》一口气携子一样呕心沥血18载，滴水穿石般的坚守可见一斑。长义的性情就像一块美玉，晶莹透明，温润大方。你见到长义就会爱上长义，同时也会像他一样爱上生活，爱上文学。 天上有朵火烧的云，那就是我的良师益友仇长义。 “遥知兄弟登高处，遍插茱萸少一人。” 与长义或登山、或亭下、或水边、或品茗、或小酌……谈人生、谈社会、但谈得最多的还是文学。今天，我还是想与长义畅谈文学，但是多次张张嘴又闭上，因为世上再也没有了长义！。 “鸟啼花落人何在，竹死桐枯凤不来。”天上多了一块火烧云，人间少了一位英才，我痛失了一位知己兄弟。 天上有朵火烧的云，那就是我的良师益友仇长义。 有一年家属外出学习，家里就剩我一个人，感到心里憋了很多话要说，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长义。于是给长义打电话，邀到家里来吃饭。我在电话中说：“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后边是我的一串笑声。长义马上领会：“正合我意……”跟着一串呵呵的笑声。我匆匆忙忙看了一下厨房和冰箱，除了两根焉黄瓜以外，没有其他的菜肴。我又打电话要长义带上一只烧鸡，最好是一只热锅烧鸡，我再拍上两只黄瓜，我们就可以边吃边聊了。真可谓“粗茶淡饭待宾客，明月清风邀良朋”了。放下电话，我就去厨房拍黄瓜，黄瓜还没有拍完，就听到轻快地敲门声，是用食指的指节敲出来的敲门声，文雅、有节奏、不慌不忙、像弹琴，我一猜就是长义 。匆匆打开门，果然是长义。高大魁梧的长义，穿着一件浅色的面包服，背微弯，仿佛怕头顶碰到门框，手里提着一个白色塑料包，像提着一盏灯笼；他冲着我呵呵地笑着，一面把塑料包递给我。这中间，他只是不停地呵呵笑着，什么也没有说，脸上始终是细密而美美的笑。我忙接过，塑造包还非常烫手，就像刚刚从滚烫的老汤里捞出来的。可以想象，长义健步如飞的情形。长义一步迈进门，闪开身，让我看到他身后的另一个人，这一次使我大笑起来了。知我者长义也，我说。他又带给我一个惊喜：这也是我的一个文友——非常知己的一个文友。这下好了，三个无话不说的挚友谈起文学来，就像三个嘴快的妇女在谈家长里短。长义脱掉面包服，亲自下厨找出碗盘，将浓香且烫人的老汤倒在一个大碗里，然后把烧鸡细细地撕开。这时，长义的眼睛半眯着，脸上带着笑，我知道长义也装着一肚子话，那千言万语，就像一万只雪白的小兔子，正在他的肚子里蹬着四蹄争着要往外跑呢。 天上有朵火烧的云，那就是我的良师益友仇长义。 长义撕完烧鸡，脸上仍带着笑，那永远让人心底灿烂的笑，面南而坐，我对着长义面北而坐，另一个挚友，坐在桌头，面东而坐。我们三个人的面前只有两个菜：一个是热气腾腾的热锅烧鸡，一个是凉拍黄瓜，还有两瓶白酒。就这样，简简单单两个菜，不动烟火，酒起话开。不忍浪费时间再出去买菜，大有“春宵一刻值千金”，争分夺秒把话说的欲望。忘记白酒是什么品牌的了。但是白酒是高度的，非常浓郁，非常醇厚，就像我给长义的情谊。长义给人的感觉总是一直在呵呵地笑着，春风一样，不争不抢，只是送温暖，让别人非常舒服。长义把带着大冠子的鸡头先放在我的面前，我也忙着把两根肥鸡腿分别送在两个兄弟面前的小盘子里。“稻花香里说丰年，听取蛙声一片。”我们的稻花香是文学，我们的丰年也是文学，我们的蛙声一片是大家都抢着说，你一言我一语，一个话题接着一个话题，一句话接着十句话，十句话接着百句话，就像长江之水，一浪衔着一浪，一浪吞着一浪。推杯换盏，酒助话兴，不知道为什么，我们心中总有那么多的话要说。说出一句话，在嘴里早有一万句话等着往外挤，大家抢着说，就像黎明时分，群鸟儿争鸣一样。但是没有一句争论的话语，所说的话题全部是对大作家的崇敬，对文学的神往，对文学的探索与思考，大有一种尘烟飞扬追星族的味道。我们谈曹雪芹、托尔斯泰、契科夫、司汤达、莫泊桑、赫尔岑、狄更斯、马尔克斯、罗曼.罗兰、海明威、川端康成、泰戈尔、米歇尔、福楼拜、巴金、钱钟书、汪曾祺、沈从文、林语堂、李叔同、李白、杜甫、巴尔扎克、大仲马、高尔基、陀思妥耶夫斯基…… 天上有朵火烧的云，那就是我的良师益友仇长义。 “富家不用买良田，书中自有千钟粟。”不用说，这顿饭菜肴尽管只有仨瓜俩枣，极其简单，吃得却极有滋味。那个时候我们都才刚刚30多岁吧，正是心中有一团火烧云的时候。结果一顿饭吃下来，也不知时光匆匆过去了几个小时，话语也不知道说满了几大间屋子，心情异常得愉悦，就像蜜蜂采到了喷香的花粉。结果放在我面前的鸡头我没有动，长义与另外一个兄弟面前的鸡腿也没有动，他们每个人只是反反复复、有滋有味地啃白了一个鸡爪，我吃了几块拍碎的凉黄瓜，白酒却喝得不少，不知不觉两瓶酒已经见底了。我让长义吃鸡腿，长忆一边啃着鸡爪，津津有味，一边对着我呵呵地笑；我让另一个兄弟吃鸡腿，这个兄弟的嘴被话语全部涌满了，他也没有接，只是冲着我摆摆手，意思是我们聊的每句话都比鸡腿令人满足。就这样，我们在文学的长河里，尽情尽意地徜徉，不觉时间飞逝，直到客厅里的钟声传来了12响，接着又传来1响、2响……后来，我们的散开完全是因为怕惊动我的楼上楼下……但是谈兴依然很浓，就像用火温过的烈酒。时钟又清脆地敲响了一下，我们同时指了指自己的嘴，有点不好意思地停止说话，就像惊了别人的美梦似的。但是，整个屋子里充满了我们话语的余音和美酒的香味，紧紧地包围着我们。还是没有人说散场，好像一场久久盼望的河北梆子，才刚刚听到了开场的锣鼓响。但是没有办法，天就要亮了，我的楼上楼下正在深睡，唯恐惊扰了他们。实在没有办法，我们依依惜别…… 天上有朵火烧的云，那就是我的良师益友仇长义。 楼外，一片雪白。真得下雪了。冬来第一场雪。地上已覆盖了一层碎玉白糖。没有风。只有一小朵、一小朵的雪花从天空中慢慢地飘落下来，在楼顶灯照下的光晕里，像一只只银色的小蝴蝶…… 此情此景，常常在我的梦里出现：长义手里提着一只带汤的热锅烧鸡，冲着我呵呵地笑着……其实，长义并没有走远，天上那朵火烧的云就是长义；长义在我们的心中依然五彩斑斓，熠熠生辉…… 天上有朵火烧的云，那就是我的良师益友仇长义。 2021年7月19日04:41:10 |
（通讯员 乌以强 史奎华）
天上有朵火烧的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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